轴心是地球的依赖，台风眼是台风的精灵，那么文字的眼睛呢？有时候文字，就是网不破蜘蛛的千丝万缕，触不及葡藤蔓衍的细丝。也许，我们只是看看文字的衣服，没有去理会那扑朔迷离的文字的眼睛。

    赛涅克说，四海为家之人，往往无家可归。文字的眼睛很美，她到处都是家，所以她没有家，她很孤独，她到处都有朋友，所以她没有朋友，她只属于自己的影子，你只能是她路边上的野菊，或不知名的小虫子，或花丛中的蝶影，或不断流淌着的清清溪泉，文字的眼睛却永远在那里闪烁，在哪里呢？只有你一颗善感的、细腻的、豁达的、浪漫的、清纯的心抑或是忧郁的、冷漠的也行，才会看见闪烁的光芒。

    你曾见过文字的眼睛吗？宋词有“媚扫春山淡淡，眼裁秋水盈盈”之句，故人以春山喻媚，以秋水喻眼，那么你见了文字的秋水吗？你见过秋水上方的春山吗？

    我本想说我与文字初恋了，恋得热烈，恋得浪漫，只是心中有一群山横亘，我不敢出声，让这场恋爱悄无声息，无人洞察的幽密林间绽放吧。会不会走上婚姻的殿堂呢？没想过，这是一场自我的追逐，混屯的清恋，婉丽的只是一炉的烛香。

喜欢林清玄的恬淡清新，喜欢纳兰的自然灵性，也喜欢顾城的自由遐想，偶尔也喜欢蒙田的理性的哲思，这就是文字的眼睛吧，王国维评价纳兰词说：“以自然之眼观物，以自然之舌言情。”我再加一句，以自然之心物状，任何事，有心在，就有魂在，有魂在，就有生命在。

以前，一直追随文字的脚踝，细绘文字的背影，今天，突然转身，与你大胆地双眸凝视，你心跳了吗？你感觉了吗？你眩晕了吗？

    再读你文字的背影时，我发现已画了一个圈，一个世纪轮回，生命再现的圆圈。你的文字依然有神，你的眼睛依然明亮，我轻轻地呵一气，把你镶嵌在文字眼睛的轴心里，陪我一起慢慢变老，去相信石块会发芽，会粗糙地微笑，会在阳光和树影间，露出善良的牙齿。

    文字是有灵魂的，我确信。无论是读文字，还是写文字。

    今天这文字是纯洁的，真实的，清澈的，如同你站在石塘边看见世纪的第一缕曙光。